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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愛與界線,幫助孩子在犯錯中成長

14歲的男孩在媽媽的陪同下來談話。出門前,重看了媽媽寫來的訊息,我覺得這個孩子沒什麼問題,其實不需要談話。 這似乎也是我與其他孩子談話常有的感覺: 孩子沒有問題,是大人覺得孩子有問題。當大人戴著有色眼鏡看孩子,對待孩子,久而久之,孩子便真的出現問題了 ,這實在是令人感慨萬千的事。 但我已經答應談話,又與男孩的媽媽是好朋友,我還是出門赴約了。 天氣甚冷,我穿了毛衣與羽絨外套赴約,卻見與我一般高大的男孩短衣短褲的,我問他:「這樣不冷嗎?」他說不會。 還未開始談話,我與男孩在感受上即有如此大的差異,談話之後,在觀點、期待上的差異,恐怕會更大吧? 有差異是正常的,也是令人欣喜的 ,我很期待看見彼此更多的差異。 我與男孩談了一個半小時,談他在學校難以專注上課,談他與媽媽的關係,也談他是如何看自己的。我感覺這是個非常好的孩子,不僅稟性好,媽媽教得也很好,他與媽媽的內在非常靠近,可見媽媽下了不少工夫在改變自己。 與男孩談完話後,我也與媽媽談了一會兒。過程中,媽媽流淚了,男孩在遠處見了,慢慢來到媽媽身邊,默默陪伴。看到這一幕,我很感動。 談話結束後,我給媽媽回饋: 青春期的孩子正在追尋自我,有時難免會犯錯,會衝撞體制,持續給予孩子愛與界線,孩子便能在犯錯中成長。 隔天,媽媽告訴我—— 男孩回家後,做起事來變得積極、主動,媽媽問他原因,男孩說,這是因為談話後, 他開始覺得自己是個滿不錯的小孩,而不是大人眼裡那個老是把事情搞砸的人 。 媽媽又問他,去談話時,是否想跟羅老師握手?男孩說是,他想用握手表示禮貌,但又感覺羅老師不太好親近,因此不敢伸手。 「現在呢?還會覺得羅老師不好親近嗎?」 「不會啦,老師讓我感覺沒有壓力,也讓我 現在變得比較喜歡自己了 ,我好像沒看過這樣的大人。」 聽完媽媽這番轉述,我在想:我在對話裡做了什麼,會讓孩子從內而外,有如此改變呢? 對話一開始,我先建立安全感,讓孩子願意信任我,對我敞開他的內在。但這不是一種策略或技巧,而是發自我的真心,我是真心想瞭解他,而不是拐個彎、變個招想改變他。 接著,我帶著好奇與孩子對話,欣賞他與我在各方面的差異,也看見他的正向資源。當他能看見到自己的正向資源,他的內在就會有力量, 一個內在有力量的人,怎麼會不喜歡自己呢?怎麼會不積極、主動呢?怎麼會不熱愛生命呢? 我認識這位媽媽多年,看見她在繁忙的工作之餘,仍不忘持續學習,以改變自己。

FB直播有感2

直播結束後,感受很複雜,睡不著,起來讀點托勒,體驗到平靜與喜悅,再做點觀呼吸與觀念頭的靜心,便睡著了。 睡不著的原因,是思緒被拉到過去,回不到當下。想起自己這輩子老是栽在說話這件事上,如今卻需要以說話為生,真是造化弄人。 從小最怕跟人說話。親戚來了,就躲在房間。上了台,便腦袋空白。第一次和女孩子約會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開學術會議,連自我介紹都不知所云。因為表達能力不佳,錯過多次在大學專任的機會。與人吵架,總吵不贏,只能以大聲壯勢。 2012下半年,我去崇建班上觀課,幾次過後,他問我:要不要下次上台跟學生說個小故事?我答應了,結果講了一個很爛的故事,但崇建很接納,指出我講得不錯的地方,並繼續給我上台的機會。 我的說話這麼差,崇建還推薦我去演講。一開始那幾場,真是講一場搞砸一場,但他仍持續推薦,說來也真是辛苦那些邀約單位和聽眾了。 講差了,對方自然不會再找我去。但偶有例外:靜宜大學的陳明柔老師,與東海大學的林香伶老師,又再給我機會,在說話這件事上,她們與崇建對我有太多接納,我至今感念。後來問明柔老師,為何願意一再找我去?她說:「栽培新人不容易呀,當然要給新人多一些機會。」 其實,有誰想搞砸呢?我也想把話說好呀。 為此,我做過許多努力。 念碩班期間,修教育學程,有些課需要上台演示,我事先會在家裡對著鏡子練習。到崇建班上觀課的隔年寒假,我每天在家對著鏡子練習說故事,每個故事都要練習二十次,講到口乾舌燥。早期演講,我也用這種方式練習。 這個方式對我幫助很大,但只要內在一不平靜,感到緊張、焦慮、害怕,我還是會講不好。 最後,仍舊得回到內在功課來,而這門功課,叫做「自我接納」。 崇建等人給我的接納,對我影響深遠,不僅讓我逐漸接納自己,我如今對他人也能有更多接納。 我也做了許多自我接納的功課,練習方式已在直播中分享了。 直播當天,我有做小抄,寫下我要講的重點,這也是我還是演講新手時會做的事。 但直播開始後,我便發現根本無須小抄,我畢竟已累積上千場演講經驗,內在也不同以往。更重要的是,我可以接納自己做不好。 回想過往那些歷程,難怪感受複雜,睡不著。當我能回到當下,專注於此時、此地、此身,便是接納了自己,睡著是自然而然的事。

FB直播有感1

昨晚完成第一場FB直播,有許多感觸。 之前多次與「學以致愛」的夥伴合作線上直播,因有致仁掌控後台,我只需在前台說話即可。 但昨晚的個人直播,我得全部自己來,這意味著我必須兼顧兩件我最不擅長的事:說話與電腦,這個挑戰太大了。 我不擅長電腦操作的歷史淵遠流長。念大一時,必修的電腦課被當了,拖到大四重修,又被當,這是我延畢的唯一原因,非常荒謬——我念的是中文系,卻死在電腦這科,而且連死兩次。 更荒謬的是,延畢後,全校已無課名相同的電腦課讓我重修。我問學校怎麼辦,他們也不知道,他們從未遇過我這種案例。經過學校討論與核准,我去修了外文系一門性質相近的電腦課,每週與大一新生一起上課。這次沒被當了,總算畢了業。 二十多年過去,電腦依然是我的罩門。 早在疫情到來之前,就有朋友找我開線上課程,我一直推辭,原因不難理解。 讓我動心起念、願意跨出這一步的,是馬來西亞薩提爾全人發展協會之邀,他們去年三月找我時,我心想:薩提爾模式是一種成長模式,我學習薩提爾模式好幾年了,也該讓自己在面對電腦的心態上有所成長了吧? 於是,我才接受了線上課程,但都是主辦單位操作後台,我只負責講課。 前陣子,去羅寶鴻家小坐,他分享了自己做線上直播的心得,我心頭一動:不如我也來試試吧。但是,線上直播的技術,對我這個科技盲而言太困難了。 如果是以前,一想到這裡,我便會放棄。這幾年因學習靜心、冰山、自由書寫等等,我的內在有很大不同,這讓我能用豐富的眼光來看待困難,我很快跨越了對做線上直播的抗拒。 為了昨晚的線上直播,我做了許多功課,包括上週找致仁測試。昨天我又測試了幾次,發現FPS太低,會導致直播時畫面停頓。怎麼辦?FPS是什麼?要如何克服?我毫無頭緒。 這幾年,我與亞芸一起工作,發現她很善於利用網路解決困難,我因此常觀察她、請教她,也逐漸學會這種方式,包括家中馬桶漏水時,我也是上網自學,只花了20元買止水皮,就修好了。 昨天亦然,我上網尋找解決之道,發現可以改用OBS來做FB線上直播。只是OBS是什麼?要怎麼用?我完全不懂。我同樣上網自學,花了一個小時就學會了,自己都覺得驚訝。 昨晚的直播還算順利,感謝所有來參加的朋友,也感謝自己到了這把年紀還願意成長。

如果能被瞭解,哪個孩子會想對抗大人呢?

高二下決定要留級重讀,除了有課業因素,也因為跟班導師時有衝突,我在那個班級很不快樂。 而我與班導師的衝突,打從高二第一天就開始了。 暑期輔導第一天,每個人到學校公佈欄查看自己被安排到哪個新班級,我很意外自己進了資優班。更意外的是:中午下課,其他班都可以放學回家,我們班卻要繼續留校上課,我很不滿,背著書包就走了。 一回到家,母親已在門口等著我,說新的班導師打電話告知她,我「蹺課」了。這應該我這輩子第一次蹺課,但我當時不認為自己是蹺課,而是在「討回正當下課的權利」。 印象中,母親沒有罵我,這也是我幸運之處: 家中能有個大人如此接納我,讓我在那個易感的年紀,就算內在充滿憤怒、受傷或失落,也還是喜歡回家,沒有在外鬼混或變壞。 當然,第二天到學校,免不了挨了班導師一頓罵,樑子就此結下。之後,時有衝突,大多是小事。 有次他找我在教室外講話,天冷,我將雙手插入卡其褲的口袋裡保暖,他突然憤怒地指責我:「這樣跟老師說話很不禮貌,快把雙手伸出來!」 我聽了又錯愕又生氣,但也只能乖乖照做,不吭一聲。現在回想,當時應有許多委屈與受傷。 又有一次,我在週記裡批評學校圖書館只訂閱內容貧乏、難看的黨報,結果又被他叫了去,他告訴我:黨報在一般家庭看不到,在學校能看到,正好可提供我們多元觀點。我聽了,覺得好瞎,但嘴巴上沒說什麼。跟他爭辯,對我沒好處。 在這個班級,跟班導師處不來,課業也跟不上,我很苦悶。 一開始,我的成績在班上中間偏後,不至於太差。但其他同學陸續追了上來,我的名次開始往後掉,到了高二下學期,已是班上倒數幾名。 這個過程中,我一直沒有放棄,我加倍努力,可是看不到成果,甚至越努力,名次越後面。 當時我跟大部分的人一樣,只是看結果,不懂得看過程,欣賞自己的努力。結果不好,便意味著自己不好,我的價值感越來越低落。 此時, 沒有大人能真正幫助我,他們能給的回應最多是「加油」、「下次再努力就好了」、「要相信自己」、「要不要去補習」……。 我只能靠自己。 我評估著,以那樣的成績,就算順利升上高三,也考不上大學,我得去重考班補習。重考的費用並不便宜,我不想帶給家裡沉重的經濟負擔。 如果留級重讀,那就不一樣了,既可換個班導師,又可省下重考的補習費。在新的班級,我能改頭換面,重新再來,好好唸書,考上大學。 對我而言,留級重讀是充滿正面意義的,那代表我不想放棄,我想成功。 但大人不是那樣想的,他們對留級有

原生家庭沒給我的,我可以自己創造

沒有家庭是完美的,我雖生長在無比穩定的家庭中,但「穩定」也意味著「不必冒險」,偏偏「願意冒險」是長大成人的指標之一,如果無法冒險、不願冒險,我永遠長不大。 原生家庭沒有給我的,我可以自己創造。 我自小乖巧、聽話,人生第一次大冒險,是在高二那年。 當時進了所謂「實驗班」,班上集全年級社會組之菁英,但我的成績始終在菁英堆裡吊車尾,自信心每況愈下。 到了下學期的期末,我做了一個大膽決定:我要留級,重來一次。我刻意在期末考試裡留白或亂寫,造成三科死當,順利留級。 這個決定,我沒有跟任何大人商量,因為我知道他們不會同意,他們甚至不會聽我說,只會反對我、說服我,我何必說呢? 做這個決定,我冒了極大風險。一者,要是留級後成績沒起色呢?那就尷尬了。二者,因而引發家庭革命,我與父親從此撕破臉,我甚至離家出走。 但當年的冒險,我至今未曾後悔,如果再來一次,我還是會那樣做。因為在當年的時空背景下,沒有大人會對話,如果不以那麼激烈的方式爭取,我只會繼續是乖乖牌,不可能開始做自己。在那之後,我做任何決定,父母都不再反對。或者說,也反對不了。 當然,代價很慘烈,我跟父親的關係一去不復返,直到四十歲後,我學習了薩提爾模式與托勒,才與父親和解。 如今回想,當年怎會有勇氣冒險呢?我猜,與閱讀有關。 國中時讀柏楊,高中時讀李敖,印象中龍應台的《野火集》對我也有影響,我在他們的書裡得到勇氣與力量,願意冒險。 冒險可能成功,也可能失敗。我人生的第一場大冒險,最後以成功收場。留級後在新的班級,遇見了看重、賞識我的導師,我重拾自信,考上大學。 那次珍貴的成功經驗,讓我以後願意繼續冒險。 當然,不會每次冒險都成功,也有多次失敗。最灰頭土臉的一次,應是我率然離開中學教職,去台北找工作,結果工作無著,失業兩年,傷痛至今仍在。 然而,我已成年了(好吧,是中年了),我能為自己負責,決定自己想成為什麼樣的人。藉由不斷學習,我學會了如何療傷止痛,也懂得運用冒險失敗的經驗,與穩定家庭帶給我的資源,來回應人生處境。 三十歲過後,我在大學兼職,一兼十幾年,想轉專任,機會渺茫;率然離職,又有前車之鑑。我汲取之前的經驗與資源,既不戀棧,亦不躁進,而是穩紮穩打,逐漸退場,幾年前,先辭掉勤益,再離開清華,現在是100%的自由工作者。 我天性膽怯,又生長於保守、穩定的家庭,照理說,很不適合成為自由工作者。但生命充滿各種可能,天性會改變,原

原生家庭帶給我的禮物

幾天前的那場夢,讓我重新整理了自己的成長歷程,我發現,由於父母給了我無比穩定的家庭,我日後無論再困頓,也不曾走偏,也還有力量站起來。 除了經濟上的穩定,他們的感情也很穩定。 夫妻之間自然會意見不合,會鬧得不愉快,有時也會冷戰,但我的父母不曾惡言相向,冷戰的時間也不會太久。從小到大,我從未感覺過他們會分開,會不要我,會要我選邊站。從來沒有。在這個家庭中,我始終體驗到強烈的安全感。 此外,他們也給了我許多愛。 我與父親後來雖然長達18年不說話,但我們曾經很要好,尤其在我念小學時,我們常於早晨起床前,躲在被窩裡說悄悄話。我會唱的第一首台語歌〈行船的人〉,會說的第一個故事〈狼來了〉,都是父親教的。 小時候這類愛的記憶,讓我在日後與父親和解的過程裡,能較快速地連結到彼此的渴望。 我與母親的連結,那就更深了,這份連結一直持續到我長大後,一直到我四十歲那年她過世了,一直到她過世七年後的今天,我們仍有緊密的連結,只要一閉上眼睛,我便能感受到她的愛。 在幾天前的夢裡,我還意外看見了母親給予我另外一份愛的禮物,那是我沒想過的——她讓我體驗到其他人的愛。 那些人,包括我的外婆與幾個舅舅。 外婆非常疼我,她常帶著蘋果來看我,甚至會留下來過夜。我也喜歡去外婆家,除了有疼我的外婆,其他舅舅也很照顧我:大舅的房間裡有《三國演義》等書,供我肆意閱讀。二舅常穿著皮外套,騎著野狼125,帶我四處兜風。小舅曾送我《唐詩三百首》,我珍藏至今,前陣子清書,也沒想過要清掉。 小六那年,我家所住的平房拆掉重建,需要有個棲身之所,我們搬到鄉下的外婆家。在那裡,我們有自己的房間,被公平對待,我和表弟妹們一起上下學,一起玩耍。那是我生命中很特殊的兩年,我的功課並不好,但是很自由(沒寫作業也很少被發現),也體驗到父母、外婆與舅舅們給我的愛。 這些愛,太豐富了,就算之前我從未想過,但它們一直都在我的內在流動,將我形塑成現在的樣貌。 回想三、四十年前的往事,重新體驗那些愛,我仍能感陣陣暖意,那是無價之寶。

小康之家

幾天前做了一個夢,夢見我與父母在等公車,發生一堆奇妙而不合情理的事。 醒來後,想起與父母一起等公車回家的童年往事,因而串起更多往事…… 小時候在學校,要填家庭基本資料,有一欄是「家境」,父母總是要我填「小康」,我只是照填,並不清楚「家境」與「小康」的意思。 如今回想,我家的確一直是小康之家,雖不富裕,也從未陷入貧窮,能如此穩定,實在不可思議。 因為父親只是基層公務員,母親在家中做些與鞋子相關的代工,收入十分有限,卻靠著兩人的省吃儉用,撐起四口之家。 我從兩件事的發展,見證了他們的省吃儉用。 小時候,家中只有兩輛腳踏車,皆為父母的交通工具,不是我或妹妹的,全家一起出遠門,只能搭公車。後來,有了第一輛機車,供母親代步。父親是不騎機車的,他只開四個輪子的車,包括貨車、卡車與公車,他都有駕照,而且都在那些行業工作過。 我念中學時,家中才有了第一輛汽車,是輛便宜的二手廂型車。多年後,才換了全新的廂型車。 這是我家的交通工具演進史,是父母謹行儉用得來的。 而比交通工具更有挑戰性的,是房子。 小時候住平房,小六那年原地重建,蓋起了三層樓的透天厝,那應該是一筆不小的錢。十六年後,我們搬到幾條街之外的新家,我問父親:貸款多少?他說,他是不貸款的,不能一次付清,就不要買房子。 我好驚訝,一方面是驚訝他有這個觀念,另一方面也驚訝他們是怎麼存錢的? 據我所知,父親每個月的薪水都交給母親,母親的存錢之道,就只是放在銀行生利息、買儲蓄險,以及跟會(後來還被倒會),僅此而已。 就這樣,兩人惟勤惟儉,撐起一個小康之家,從未大起,也未大落,給了我一個無比穩定的家庭,這對於我性格的塑造,影響深遠,我心裡滿是感激,而對於他們的存錢能力,只有佩服。

FB第一場線上直播預告:12/27(一)21:00,如何接納自己做不好?

昨夜找了致仁與 亞芸 測試FB線上直播,解答了我大部分的疑惑與困難。接下來,是排定第一場直播的時間與主題。 但直到此刻,我還在猶豫:要這麼快嗎?不多些準備與考慮嗎?是週一好還是週四好?第一次要講什麼主題呢?這個主題會不會太大?還是太小?…… 我知道,這些猶豫的背後,是希望自己做到最好。 但什麼叫「最好」呢?說真的,我不知道。我比較知道的是,什麼叫「做不好」?什麼叫「搞砸」?因為這是我一直在做的事。 要不然,第一場直播,就來示範如何搞砸直播吧?與「做到最好」相比,我畢竟比較擅長「做不好」。 我雖然常搞砸,常做不好,但沒有一次是故意的,我每次都想做好,但有時就是搞砸了。我能接納這樣的自己嗎? 以前我是沒辦法的,我會很自責。自責除了讓我感到痛苦,有讓我以後就不搞砸了嗎?並沒有,我還是繼續搞砸,繼續自責,繼續搞砸……。 自責實在划不來。 這幾年,我很少自責了,也能接納自己做不好,與此同時,我也越做越好。說來弔詭,能接納自己搞砸,反而讓我減少搞砸。 與自責相比,接納更「划算」呢。 既然如此,第一場直播的主題,就訂為「如何接納自己做不好」吧,談談我如何從自責走到接納?可以用哪些方法練習? 直播時間是12/27(一)晚上九點(台灣時間),地點就在 我的FB ,歡迎有興趣的朋友收看。

祝福獨自照顧兩個孫子的阿嬤

 演講結束後,我得離開了,一位聽眾趨前來問: 「如果有兩個孩子,爸媽都不要他們了,阿嬤要怎麼做,對他們才是最好的?」 「妳是孩子的……?」我邊走邊問。 「我是阿嬤。」 我深吸一口氣,停了下來。 我只有一點點時間回應這位阿嬤,我希望能對她有幫助,因此在給出建議前,我想先核對她的意願 : 「妳想照顧這兩個孫子嗎?」 阿嬤點點頭。 我停頓了好一會兒,拍拍她的肩膀: 「阿嬤, 用妳目前做得到的方式去照顧他們,這就是最好的了 ,這是妳能送給兩個孫子最珍貴的禮物,妳是他們生命中的貴人。」 阿嬤聽了,一邊擦著眼淚,一邊說著家中的遭遇。 我知道我能做的很有限,只能多駐足一會兒,多聽她說一些。 阿嬤,祝福妳。

讀書筆記:《李崇建談冰山之渴望——幸福的奧義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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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到新書《李崇建談冰山之渴望——幸福的奧義》,快速瀏覽一次,有些失望,感覺這是一本拼湊而成的書,書中的許多故事、例子,我在崇建的其他著作都看過了。 不久,我意識到:我的頭腦太快下結論了,我可能被我的頭腦騙了。 我決定展書細讀。 才讀完第一章,我就改觀了: 這是一本整合過,而不是拼湊的書,書中對於冰山的渴望層次,有許多細膩的解說。 我特別喜歡第一章崇建與阿南的對話。 阿南是三十三歲的工程師,常與妻子在吵架後陷入冷戰。 崇建問阿南:「冷戰的時候,想跟妻子和解嗎?」 「不想。」 「發生了什麼事,讓你不想和解?」 「不知道。我就是不想。」 此時,崇建突然神來一問: 「從小到長大,你曾經有被忽略?或不被重視過嗎?」 (頁61) 這個問句,如果放在《薩提爾的對話練習》(這是我很喜歡的書),崇建大概會在句末註明對話脈絡:「回溯、渴望」,然後,就沒了。至於他為何會這樣神來一問,可真考驗讀者的程度。 但在這本新書裡,崇建做了詳細解說,令人豁然開朗,拍案叫絕: 「這個問句,來自我的觀察:妻子不說話,是因為吵架吵到累了。阿南不說話,則是來自妻子的沉默。當被人沉默以對,某種程度就是被忽視,以及不被重視。」 (頁61) 這番解說,也為對話學習者提供了門徑:對話時需注意什麼,才能問出如此精彩的問句,以連結對方的渴望。 然而,如此深刻的對話,並非套路或技巧,而是來自於對人真心的好奇與關心,用薩提爾模式的術語來說,便是認識一個人的「內在冰山」。 內在冰山有許多層次,包含感受、觀點、期待、渴望、自我等等 ,本書的重點雖在強調「渴望」,但有時也會以事例說明整座冰山。 例如崇建提到,他曾訪談五十多位沉迷於網路遊戲的在學學生,發現他們的內在(冰山),與一般大人想像的很不一樣—— 這群孩子沉迷網路遊戲 (事件) 時,並未感到快樂,而是覺得煩躁、焦慮、沮喪與無助 (感受) 。他們在頭腦裡拚命告訴自己:「應該停止了」、「不要再玩了」、「要好好讀書」 (觀點) ,但身體無法自拔,停不下來。他們希望自己能下線 (期待) ,卻做不到。這是因為他們在內在深處認為生活沒有意義,並不覺得自己是有價值、值得被愛的 (渴望) 。(頁40-41) 崇建的這番剖析,我很有共鳴,因為我年輕時也曾沉迷於電腦遊戲,那是我的價值感最低、生活最茫然的時候。當時,我最喜歡的遊戲是三國志系列與美國職棒,偶而玩一下,的確會感到快樂;一旦沉迷其中,

FB線上直播預告

 我是個與時代脫節的人,始終趕不上世界的變化。 昨晚和一群朋友聚會,我發現,除了我和上了年紀的Lin,其他朋友都是蘋果手機。Lin至少是智慧型手機,而我仍然是傳統手機。 我與Lin很熟,喜歡作弄她,當她提到自己仍然依賴現金交易,我忍不住自誇:我去年底開始使用信用卡了。 語畢,全場大笑,但大家笑的是我,不是Lin。他們告訴我:現在都用手機支付了。 原來,我又慢了好幾拍,哈。 像我這種跟不上時代的人,從事目前這份工作,是很容易被淘汰的。幸而上蒼垂憐、貴人相助,又有許多學員不棄,我才能苟活至今,除了感恩,尚復何言? 去年初,疫情開始在世界蔓延,馬來西亞薩提爾全人發展協會邀我開線上課程,以我保守的個性,加上台灣當時並無疫情,我應該是會拒絕的,但我居然答應了,而協會夥伴也手把手教會了我,我因此躲過了今年五月的三級警戒,在實體課全部取消期間,還能靠著線上課程餬口。 學會線上課程後,我以牛步的速度,緩慢更新電腦設備與教學能力,一路上得到邀請單位的包涵與學員的接納,除了感謝,不知能說些什麼。與「學以致愛」合作每月一場線上讀書會,也是因為有致仁掌控後台,才能一場接著一場進行。 向來都是他人推著我走,偶而,我也推著自己走幾步吧。接下來,我將嘗試自己在FB做線上直播。 我知道,這又慢了好幾拍了,但這就是我的節奏吧。時代一直推著我往前走,有時我不想走;有時,慢慢走。

12月FB線上讀書會預告:《松林少年的追尋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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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2013年六月,我參加了薩提爾模式工作坊,人生從此改變。 工作坊最後一天,崇建向我們推薦了與薩提爾模式沒有直接關係的幾本書,包括托勒與湯姆・布朗的著作,我都找來讀了,非常震撼,極其喜歡,並且開始在日常生活中實踐。 奇怪的是,日後我常提到托勒與薩提爾對我的影響,卻甚少言及湯姆・布朗。其實,湯姆・布朗對我的影響非常深遠,我還幾度想去美國,到他開設的「追蹤師學校」學習各種技能,但考慮到自己是大近視眼,英文又破,最終作罷。 湯姆・布朗的「追蹤師系列」,我讀過數次,衝擊甚大,不僅做了上萬字筆記,還在新竹開過讀書會。更重要的是,既然去不了「追蹤師學校」,我便自己來,將他書中的教導帶到山中,以自己為標本,做了各種大膽而誇張的實驗,體驗到人與自然合一的感覺,那對於我理解托勒所說的「臨在」,幫助甚大。 12/16(四)晚上八點,我將與「學以致愛」的夥伴洪珊如老師,一起對談《松林少年的追尋》。 這本書是湯姆・布朗「追蹤師系列」的第一冊,我將談談這本書的內容與它對我的影響,以及當年我在山中做了哪些奇怪而瘋狂的實驗。珊如閱讀此書的角度,應該和我頗有不同。 歡迎有興趣的朋友,屆時到「學以致愛」的FB粉絲專頁收看線上直播。 附上我當年所做的部分筆記,皆摘錄自《松林少年的追尋》一書 : - 我們對日出的美麗視而不見,對風吹的音樂聽而不聞,對粗糙的樹皮和柔軟的草葉毫無知覺。我們談論著薪水和戰爭,卻不曾歡唱生命之歌。我們品嘗著污染的苦澀,而錯過了忍冬的甜美。我們吸著公車的廢氣,卻不曾聞過蘋果和苜蓿花香。 - 人類想要站在世界頂端,動物們只想成為世界的一部份。 - 寧靜是好的,在寧靜中我們才能傾聽。 - 有時候你必須退回去,才能知道在路的盡頭之外,會發生什麼? - 人類是唯一脫離天然狀態,唯一會為了玩樂、激情或權力而殺害生命的動物。我們是唯一會摧毀具養育之恩的大地的動物。 - 白人搭建遮蔽所,然後成為它的囚犯,將具有淨化力量的自然元素阻擋在外。人們用屋棚阻擋陽光、風和雨,將自己和大地分離,並且拒絕移動。所以人們總是生著病。 - 自從我學會不要抗拒而是接受寒冷之後,我的身體便適應了它。 - 動物並不囤積藏私,大自然不允許這樣的行為。牠們的儲藏將為樹木散播種子。 - 富足是一種連結,不是獲得。 - 時間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當下,以及當下所體會到的一切。 - 森林對待死亡的方式多麼優雅,野地中的死亡多麼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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