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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雙布鞋

工作坊開始不久,我還在開場,口袋中的手機震動了,取出一看,是養老院打來的。 我平常不會在工作時接電話,除非是養老院的電話,養老院通常只會在有緊急事件時打來,我不想冒險,因此連在睡覺時也不關手機。有幾次,父親的確在凌晨送醫。 這次,我也不想冒險,遂中斷開場,跟全場學員說:「養老院打來的,我接一下。」 結果,是父親打來的。 我很驚訝,他已很久不這樣做了。 「你在工作嗎?」父親問。 「對,我正在工作。但是,你可以講一分鐘。」我設下了界線,並保留彈性空間。 他吩咐我下次去看他時,買一雙「布鞋」去給他。 布鞋?就這樣? 可是我不知道他腳的尺寸呀,買鞋不比買水果或衣服。 我還是先答應他了,一來一分鐘到了,我得上課,二來不知尺寸總有不知尺寸的做法,再想就好。 我們結束了簡短的交談。我覺察到從頭到尾,我的內在都是平靜的。 如果是以前發生這樣的事,我會氣急敗壞,用這類言語回應他: 「我正在工作,你不要在這種時候打來,我會很困擾。」 「這種小事,不要特地在我工作時打來給我。」 「我又不知道你腳的尺寸,要怎麼買?」 「你不要沒事打養老院的電話,我會被你嚇死!」 但我這次很平靜,回應的方式與品質便完全不同。 能有這份平靜,無非是每天靜心,並時常回到自己的內在冰山,日積月累,自然會有進步。 結束了跟父親的通話,我欣賞自己的進步,當然也要跟現場學員道歉。

真正的傾聽

一位親近的朋友向我抱怨,她對我有多生氣。 我可以選擇不聽,可以選擇抗辯,可以選擇對話,但我選擇傾聽。 我沒有選擇不聽,因為她對我而言很重要,我想知道她在氣我什麼。 我沒有選擇抗辯。在這種時候抗辯,並無法得到我要的,只會讓我們的關係變糟。 我也沒有選擇對話。她的情緒如此強烈,我要如何對話呢? 我選擇默默傾聽。傾聽她,也傾聽自己——傾聽自己的情緒,也傾聽自己頭腦裡的念頭。 這其實就是我平常靜心時在做的。靜心六年了,此刻以靜心的方式傾聽,對我一點都不困難。 我感受到自己有委屈、無力、無奈與懊惱,我也覺察到我的頭腦有多想辯護與反駁,但我一句話都沒有說,只是默默傾聽。傾聽她,也傾聽自己。 每天靜心對我的幫助,這時就看得出來了。如果沒有日常的靜心,積累的情緒無處可去,這時就會爆發出來,更大的衝突勢不可免。而在每天的靜心中,積累的情緒消散了,我的「身體容器」(我的瑜珈老師最近超愛這個說法)因此有了更大空間,來容納突然而來的情緒。 抱怨數十分鐘後,朋友的語氣逐漸緩和下來。 「我本來對你的生氣有120分。」她的聲音裡已聽不到多少生氣了。 「滿分是?」 「100。」 「現在對我的生氣還有幾分呢?」 「剩下10分了。」 我檢視自己的內在,情緒亦所剩無幾。這種時候,可以對話了。 接下來的對話很和諧。 我們原本就很親近,這次過後,更親近了。 今早起床,如常靜心、自由書寫,清理自己的「身體容器」。 如果外在的居住環境需要時常打掃,內在也需要。 感謝自己這幾年的學習與練習,讓我成為更安穩,更能涵容一切事物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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