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師節的自省:放下角色,做一個完整的人
我每年都會「過」幾次教師節,不同地方的人,會在不同日子祝我教師節快樂。
今天是台灣的教師節,一早就收到幾封訊息,但我今天其實沒有課。
在課堂之外,我很少把自己當成老師,在生活中,我不會自稱「羅老師」。
接觸薩提爾模式與托勒之後,我發現這個習慣很好。薩提爾女士曾將角色比喻為帽子,有時固然需要戴上,但離開情境後,要記得把帽子拿下來。托勒也說:「做好你需要做的事,但不要讓它成為你認同的角色。」
這些年,我有時會去找以前在竹中、清華任教時期的學生敘舊,這對我而言是再平常不過的事,卻會讓一些朋友大感詫異:
怎麼會有老師主動去找學生?
仔細一想,也對,從來沒有老師來找我呀,都是我去找他們的。
而我居然會主動去找學生!
按照這個標準,最不可思議的一件事,大概是在2003年時,我去找幾位竹中舊生,他們正在念大學,我不只去找他們敘舊,夜裡更住在他們的宿舍裡。
這很奇怪嗎?我和他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呢。但當他們向室友介紹我是他們的「高中老師」,他們的室友驚慌起來,我當時還覺得奇怪。如今回想,那幾位室友大概是被「老師」這兩個字嚇著了。
去找那群舊生時,我是真沒將自己當成老師,而他們則視我「亦師亦友」,我們才有可能那樣相處吧。
越來越覺得,與人相處時,如果我一直端坐在「老師」那個位置上,就會像隔著一道透明卻堅硬的玻璃,看得到彼此,卻碰觸不到靈魂。
一旦將帽子輕輕放下,我就能和眼前的人真正相遇。
在這樣的相遇裡,我們談的不再只是課堂知識,而是生命裡的掙扎與喜悅。
也因此,我才會在「教師節」的今天,覺得自己像是過了一個「沒有課」的節日。沒有課,但仍舊會被提醒,這些年所扮演過的角色,依然留在許多人心裡。
只是,比起「老師」這個稱謂,我更願意被記住的,是那些能與人真實相處的時刻。
這或許是這些年最大的學習:老師(或其他角色)並不是一輩子要戴著的帽子,它隨時可以放下。
真正重要的是,在摘下帽子後,我還能夠以一個完整的人,走近他人,也走近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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