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異國的華文教師示範對話

一群來自異國的華文教師到快雪時晴來交流,他們對於對話感到興趣,我遂做了幾場示範,幾位老師在與我對話時落淚了,我問她們:「還願意再繼續嗎?我們可以在這裡停下來。」有的老師願意繼續對話,有的老師不願意,我皆尊重她們的意願。

有位老師提到家中的情形:孩子一哭,就來找媽媽擁抱,媽媽想等孩子哭完了再抱,但孩子並不願意,媽媽對此感到困擾。

我問媽媽:「孩子哭的時候,妳有什麼感覺呢?」「煩躁。」我對媽媽的煩躁感到好奇:「妳覺得眼淚是不健康的嗎?」媽媽點點頭。

我對媽媽的答案感到好奇,進一步探索,媽媽便潸然淚下了。我在媽媽的過去與眼淚裡工作,讓她重新體驗過去的傷痛,她很快便有了覺知,傷痛迅速轉化為資源,她對孩子的眼淚於是有了不同的感受與觀點,在進入落實階段時,她表示:以後她會先抱抱孩子,讓孩子有安全感。

這位老師的改變太神速了,又是一個可遇不可求的案例,而那個改變是經由覺知與體驗,不是我給她答案。給答案沒有體驗性,答案也不見得適合對方。給答案不是對話。

這位老師後來又提了一個問題:在課堂上,遇到孩子不專心上課、寫作業,她感到生氣。我核對了她的目標:她希望孩子專心。我知道她剛學了四種應對姿態,便問她:孩子在課堂上的這種情形,是屬於哪種應對姿態呢?她想了一會兒:「打岔。」

「聽起來,妳對打岔的人容易生氣。在妳的原生家庭中,妳也會對哪個打岔的人生氣嗎?」

她猛然一驚:「姐姐。」

對話帶來覺知,這位老師立刻覺知到:問題不在於課堂上打岔的孩子,而在於她與姐姐的關係。

這類的對話都極有意思,我從中也有了許多學習。

另一位老師問我的則是,我是如何跟爸爸和解的?我並沒有正面回應她,而是對她這個問題感到好奇,一經探索與核對,她便淚如雨下了,原來她真正想問的:「如何在與媽媽相處時,減少自己的內疚?」

如果我直接回答了她一開始的提問,那便成了虛問虛答,對她幫助不大。唯有經由對話,才會發現她真正想問的,原來是另一個問題。

試想,在日常生活中,我們有多少與人的對談都是虛問虛答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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